能让永昌帝如此在意的皇室中人,皇室地位不会太低,既然如此,对方又为何费如此心力,捧一个假的探花出来呢?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?
“世子爷……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?”宋南枝问。
她道:“其实在这桩案子里,遭难的,没有什么无辜的人。董阳曦的确舞弊,还逼死了孙书生。孙书生为人代笔,虽然死了,但路是他自己选的,孙家人也得到了补偿,若是再来一次,他还会这么做。吴铭志作为考官,欺上瞒下。祝沿就更不用说了,残害学生,天理难容。如今的局面,看样子是最好的了。”
“不!”祁渊的拳头重重砸在马车窗框上,他咬牙道:“和这些人都无关,我要的是真相。”
宋南枝看着他,欣赏的目光流露出来。
她掀开车帘,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,轻叹一口气。
“是啊,真相。不仅为了死去的人,还要为了活着的人。”
——
祁渊当日就递帖子打算进宫了,却被祁典裕拦了下来。
“你最近又没差事,进宫做什么?”
祁渊懒得和他聒噪,拱手行礼道:“自是有事,父亲没有别的吩咐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你进宫,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重提科举舞弊案?”
祁渊顿住。
祁典裕扬首,身边的人立马退了出去,将房门关住了。
“皇后娘娘带信给我,她知道自己劝不住你,让我看着你。祁渊,就算你恨我,恨我祁家满门,可你身上也流着祁家的血,非要带着祁家去死吗!”
祁渊不为所动:“皇上既交代了我查案,我就要查到底。”
“现在皇上不要你查了,你就该听令!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你可有记在心上过?你以为我祁家是国公府,你姑母是当今的皇后,圣眷正浓,就可以肆意妄为、不听圣令了?皇上是君!你三番五次地违逆,不怕皇上雷霆之怒吗?你今日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!”
祁典裕出门,吩咐府中看守:“没有我的允准,谁也不许放世子出门!”
他想着当外戚的艰难,心中发凉,又叫来了白安,问:“今日世子去过哪里,见过什么人?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招来,不然以后就别想在世子身边伺候了!”
白安跪在地上,闭嘴不言。
祁典裕气笑了,道:“他倒是养了一批好忠仆,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!我告诉你,你不说,我也能查到,只不过到时候,就不是把你发卖出府这样简单了。”
白安犹豫了一下,想着世子去公主府的时候也没避人耳目,的确是很快就能打听出来,就说了。
“今日世子爷只去了公主府护送平宁郡主和宋姑娘去长空书院,其他的地方没去。”
祁典裕皱眉,他从前也听过,祁渊和长空书院一个女学生走得很近。
他一向不怎么与人交往,看来这个姓宋的女学生,很特别。
和她见了一面回来,就立即递帖子进宫打算违逆圣意,祁典裕感受到了危机,马上动身去了长空书院。
宋南枝被叫出来的时候,见着书院门口立着的威严人影,愣了一下。
祁典裕也打量着宋南枝,他的瞳孔微微一缩,多年看人的经验让他感觉到宋南枝的不简单。那双眼睛看似清澈,实际幽深。她穿着淡杏色的襦裙,挽着简单的发髻,清清淡淡站在那里的模样,让祁典裕无端地想起祁夫人。
也是这样的风情,也是这样的淡然。
可因为他的疏忽,她永远停在了记忆里。
他按下心底的烦躁,上前道:“我是祁渊的父亲。”
宋南枝掩去眼底的惊讶,盈盈一拜,“国公爷安好。不知找我何事?”
“是你撺掇祁渊继续查科举舞弊案的?”
宋南枝注目。
“你不必遮掩,我都知道了。听说,你是从夔州来的,家中还有些什么人?”
宋南枝低头,“就我与父母三人。”
“原来是家中独女,难怪有这样的心思。”祁典裕移开了目光,不想再看宋南枝,道:“我给你银两,也可以疏通关节照顾你父亲,以后有什么难事,都可以来信找我解决。我可以保证,只要有镇国公府一日,你家在夔州就能风光无限。”
宋南枝使劲控制住自己的表情,才没让嘲讽的笑在嘴角出现。
她柔声道:“国公爷这样做,有条件?”
祁典裕满意笑了,他就知道,面前的宋姑娘,和蔡寒珊本质上是一样的。
“你马上回夔州去,不许再进京师,也不许再见世子。”
祁典裕重新看向宋南枝,他本以为会看到宋南枝感激的神色,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。
“国公爷权势滔天,可惜长空书院受皇上管辖,学生退学都需要足够理由,我没病没灾,家中无事,就算国公爷能从中运作一番,难道不怕引起皇上的忌惮吗?为了我这么个小女子,不值得,劝国公爷三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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